第2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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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鐘寒夢到底是懷著慈悲心的。
望著金瘦棠日益消瘦的容顏，她總不可能放任不管的。
若他沒有幾天可活，看在他救過自己和師兄的份上，陪伴他直到生命的終點或許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。
金瘦棠日漸地消瘦了，終日咳嗽不斷。
鐘寒夢陪伴著，笨拙地學著如何去照料一個人，只是，若她的目光能從金瘦棠虛弱的面容上移開，便會發現靠窗的小樹因為藥的澆灌而徹底地枯死了。
這樣的日子卻並未長久。
一日，鐘寒夢正攙扶著金瘦棠緩慢地走出屋子曬太陽。
忽地二人聽到似是山腳的方向傳來一陣喊殺的聲音。
鐘寒夢於是將金瘦棠安置在藤椅上，為他蓋好了毯子：“我去看看，你先休息。”
金瘦棠咳嗽著，捏住了她的手：“萬事小心。”
鐘寒夢走到山崖邊望下去，見下面聚集了不少人，黑壓壓的一片，方才的喊殺聲不是錯覺。
鐘寒夢再仔細一瞧這些人陣列是整齊劃一，再看飄揚的旗幟上赫然畫著一條五爪金龍。
她認得這旗幟，是皇帝麾下最精銳的一支，可這樣的隊伍來這裏做什麽？再看這合圍之勢，顯然就是沖著桐山來的。
返回後，鐘寒夢將見聞對金瘦棠說了，此時山腳下的官兵也派了使者傳遞了一封信。
金瘦棠打開後一看才明白，皇帝回京後，對鐘寒夢一直念念不忘，他親筆為她畫了畫像，又四處搜尋了長相相似的女子，卻始終不能如願，直到一名道人聲稱他在桐山見過這般長相的女子，與畫像簡直一模一樣。皇帝要求交出這名女子，否則將血洗桐山。
金瘦棠冷笑一聲，直接將信撕碎了。
信使卻不以為意，轉頭看了一眼鐘寒夢，又瞥了一眼金瘦棠：“我以前是在宮裏當差的，也許您二位都不曾註意過我，可我卻早知道您二位，婕妤娘娘，還有魏公公？您二位別急著反駁，下奴這雙眼睛從不會走眼。各種內情下奴不想知道，只勸您二位莫要做無畏的掙紮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我聽不明白。”鐘寒夢拉下臉來，極力否認。
“婕妤娘娘您的心思下奴不揣測，可是，”信使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，“美人跟太監在一處，可不是明珠蒙了塵？”
金瘦棠再聽不下去，一掌揮出，信使被掌風直推到山崖邊，墜崖而亡。
山腳下，軍隊統領眼見信使墜崖，便知事情已無轉圜餘地，便依照皇帝口諭，拒絕服從命令的便殺掉，皇帝不允許長著這張臉的女人做別人的妻子。
“殺！”統領揮刀，示意眾人沿著山路前進。
玉奴望見底下黑壓壓的軍隊攻了上來，嚇得臉都白了，直抓住金瘦棠的袖子：“金公子，您想想法子！”
“不自量力！”感知到殺意的金瘦棠並不畏懼，只淡淡地說，“我不介意多殺幾個。”
軍隊才沿著山路行進不久，忽地發現山體上無數黑色的細小蟲子從裂縫中爬了出來，數量之巨，甚是詭異。
不等統領反應，士兵已經接二連三地慘叫著倒了下去，就算是帝國最精銳的士兵，在蠱蟲的面前也敗下陣來。
縱然是重裝甲兵，可盔甲總有縫隙，而蠱蟲無孔不入。
血肉之軀對上無往不利的蠱蟲，敗局已定。
但到底是精銳之師，統領一聲令下，士兵擺出盾牌，嚴絲合縫並在一處全員後撤。
不多時，幾尊火炮被拉了過來。
那邊玉奴嚇得要死，見這陣仗，腿也軟了，爬都爬不起來。
鐘寒夢也十分憂心，如此猛烈的炮火，蠱蟲再厲害也撐不了多長時間。
隨著轟的一聲巨響。
桐山上一處屋子塌了，著了火，冒著濃煙，地面震顫。
丫鬟們嚇得尖叫著四散奔逃。
鐘寒夢去扶金瘦棠，但她四下望去，也沒看到任何的生路。
“如果雲清師兄還在就好了。”鐘寒夢脫口而出，師兄會神行之術，能踏葉淩空，何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困在小小桐山之上？
“師兄？你還在想著他？他死了！”金瘦棠站起身來，周身湧出無數黑色的痕跡，“他能給你的！我一樣！”
鐘寒夢被他身上的真氣逼得後退了半步，如此充沛強大的真氣，又怎是一個將死之人能做得到的？
金瘦棠一把摟住鐘寒夢，他身上墨痕化作巨大的黑色翅膀，還在撲扇著，刮出巨大的風力。
玉奴哪裏見過活人不倫不類地長出翅膀的，加上腿軟，倒在地上便起不來了，她只以為自己的性命要斷送在此處。
誰料，金瘦棠一手摟過鐘寒夢，另一手扯住玉奴的腰帶將她也帶了起來。
玉奴雖害怕極了，卻更感到驚訝：“金公子，如此關頭，您還救我？”
“你是覃伯的女兒，我不可能看你去死。”金瘦棠冷聲道。
軍隊的炮火攻得猛烈，連天煙霧遮蔽了視線。
誰也想不到他們竟能平白地長出一雙翅膀飛了出去。
桐山不遠處，便是魏家的祖墳，為了方便後人祭拜，祖墳旁有一座小院可以落腳。
金瘦棠便帶著二人往墳地的方向去了。
越過一片叢林便是目的地，眼見脫離險境，金瘦棠才終於得空去看鐘寒夢臉上的神情。
果不其然，鐘寒夢咬得嘴唇都出了血，憤怒道：“你騙我！”
“若非如此，你又怎會心甘情願陪在我身邊？”
鐘寒夢一陣冷笑：“我早該知道的。”
“怎麽，又後悔了是嗎？”
“無一日不悔。”鐘寒夢說。
“想離開？除非你死。”金瘦棠眼底閃過一絲寒意。
“若無自由，茍活於世，有何意義？”
鐘寒夢說完，便掰開金瘦棠摟著自己的手，眼睛一閉，如追風的蝴蝶一般墜落下去。
“你！”
金瘦棠知道總有一天真相拆穿後她會決絕地離開自己，但他想不到她為了遠離自己竟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。
他反手將玉奴拋在樹杈上，而後閉合了翅膀向下俯沖，一把將鐘寒夢撈到自己懷中。
但此刻他二人已經沒入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，翅膀無法展開，他只能選擇了抱著鐘寒夢，在空中翻一個身，用血肉之軀去承受墜落的痛苦。
玉奴被扔在高大的樹杈上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，眼見金瘦棠抱著鐘寒夢沒入樹冠之下，半天再沒有動靜。
玉奴舒一口氣，心一橫，把頭發紮起，將衣服上多餘的裝飾扯下，開始順著樹幹爬下。
小時候她跟家人走散，被賣入風月場，被逼著學伺候人的本事，那日子苦極了，她想過逃跑，便練了一身的爬樹本領。
好在這棵樹也不算太高，玉奴雖花了一番力氣，卻還是平安地落地。
才一落地，她就見地上躺著兩個人。
鐘寒夢倒在金瘦棠懷中，二人都暈了過去，只不過金瘦棠肩被一根樹枝貫穿了，血正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下淌出來。
鐘寒夢再醒來時，見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，腦袋好暈，更要命的是她腰間隱隱作痛。
鐘寒夢解開衣裳一看，她腰間不知何時被刺上了字，小小的一個“棠”，雖然小巧，卻十分礙眼，她拿手掌擦了又擦，見還是抹不掉，神色懊惱起來。
“是我刺在你身上的，我的名字，你不喜歡？”金瘦棠走了進來，正好把她的痛苦和懊惱盡收眼底。
雖是冬日，他卻赤著上身，肩部包了塊白布，隱隱還能看到下面滲出來的血。
“瘋子。”
金瘦棠卻一把捏住她的手，讓她摸摸他的腰間，那裏也刺了字，是她的名字，三個字。
“喜歡嗎？”金瘦棠陰沈沈地問，“怕你痛，我在你的身上只刺了一個字。”
“你的做法毫無意義。”
“要怎樣才能讓你滿意？”金瘦棠問。
“放我走。我同你說過了，我不願做誰的妻子，也不願做誰的母親，我只想做我自由自在的道人，我只想四海為家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被你當做屬於你的東西，被你隨意地安放擺弄！”
“謊言！都是謊言！你情願為你的師兄穿上嫁衣，卻不願為我洗手作羹湯？他哪裏好？”
鐘寒夢扭過頭去：“我始終同你說不明白，我看錯了。”
“後悔？你悔了對不對？我就知道，我早該知道，你這女子，心冰冷得如同石頭，無論如何都捂不熱的！”金瘦棠憤怒地推了鐘寒夢一把。
他的手卻正按在前些日子鐘寒夢撞疼的腹部。
鐘寒夢用手捂住了肚子，不屑與之爭辯。
只是此時，玉奴卻進來了，她望見鐘寒夢的姿態，只脫口而出一句：“好像一直沒聽說姐姐你的小日子什麽時候來？怕不是有了吧？”
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，鐘寒夢也不想同她爭辯。
誰料玉奴的話卻提醒了金瘦棠，這幾日 ，鐘寒夢總捂著肚子，如同有孕在身的婦人一般，而且確實都沒聽過鐘寒夢的小日子是哪一天。
思及此，金瘦棠立刻強行抓過鐘寒夢的手，為她診脈。
確是喜脈！
金瘦棠卻氣得渾身顫抖。
能診出喜脈，至少兩月有餘。可金瘦棠掐算著日子，兩個月前，正是鐘寒夢同雲清在一起的日子！
“你和他？”金瘦棠修長的手指掐上鐘寒夢纖細的脖頸，一點一點地收緊了力道，迫使她擡頭看向自己，“你和他有過？”
女主和師兄是純粹的同門情誼，至於女主脈象有孕的原因後面會提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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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金瘦棠日益消瘦的容顏，她總不可能放任不管的。
若他沒有幾天可活，看在他救過自己和師兄的份上，陪伴他直到生命的終點或許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。
金瘦棠日漸地消瘦了，終日咳嗽不斷。
鐘寒夢陪伴著，笨拙地學著如何去照料一個人，只是，若她的目光能從金瘦棠虛弱的面容上移開，便會發現靠窗的小樹因為藥的澆灌而徹底地枯死了。
這樣的日子卻並未長久。
一日，鐘寒夢正攙扶著金瘦棠緩慢地走出屋子曬太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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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寒夢於是將金瘦棠安置在藤椅上，為他蓋好了毯子：“我去看看，你先休息。”
金瘦棠咳嗽著，捏住了她的手：“萬事小心。”
鐘寒夢走到山崖邊望下去，見下面聚集了不少人，黑壓壓的一片，方才的喊殺聲不是錯覺。
鐘寒夢再仔細一瞧這些人陣列是整齊劃一，再看飄揚的旗幟上赫然畫著一條五爪金龍。
她認得這旗幟，是皇帝麾下最精銳的一支，可這樣的隊伍來這裏做什麽？再看這合圍之勢，顯然就是沖著桐山來的。
返回後，鐘寒夢將見聞對金瘦棠說了，此時山腳下的官兵也派了使者傳遞了一封信。
金瘦棠打開後一看才明白，皇帝回京後，對鐘寒夢一直念念不忘，他親筆為她畫了畫像，又四處搜尋了長相相似的女子，卻始終不能如願，直到一名道人聲稱他在桐山見過這般長相的女子，與畫像簡直一模一樣。皇帝要求交出這名女子，否則將血洗桐山。
金瘦棠冷笑一聲，直接將信撕碎了。
信使卻不以為意，轉頭看了一眼鐘寒夢，又瞥了一眼金瘦棠：“我以前是在宮裏當差的，也許您二位都不曾註意過我，可我卻早知道您二位，婕妤娘娘，還有魏公公？您二位別急著反駁，下奴這雙眼睛從不會走眼。各種內情下奴不想知道，只勸您二位莫要做無畏的掙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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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婕妤娘娘您的心思下奴不揣測，可是，”信使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，“美人跟太監在一處，可不是明珠蒙了塵？”
金瘦棠再聽不下去，一掌揮出，信使被掌風直推到山崖邊，墜崖而亡。
山腳下，軍隊統領眼見信使墜崖，便知事情已無轉圜餘地，便依照皇帝口諭，拒絕服從命令的便殺掉，皇帝不允許長著這張臉的女人做別人的妻子。
“殺！”統領揮刀，示意眾人沿著山路前進。
玉奴望見底下黑壓壓的軍隊攻了上來，嚇得臉都白了，直抓住金瘦棠的袖子：“金公子，您想想法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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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隊才沿著山路行進不久，忽地發現山體上無數黑色的細小蟲子從裂縫中爬了出來，數量之巨，甚是詭異。
不等統領反應，士兵已經接二連三地慘叫著倒了下去，就算是帝國最精銳的士兵，在蠱蟲的面前也敗下陣來。
縱然是重裝甲兵，可盔甲總有縫隙，而蠱蟲無孔不入。
血肉之軀對上無往不利的蠱蟲，敗局已定。
但到底是精銳之師，統領一聲令下，士兵擺出盾牌，嚴絲合縫並在一處全員後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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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寒夢也十分憂心，如此猛烈的炮火，蠱蟲再厲害也撐不了多長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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桐山上一處屋子塌了，著了火，冒著濃煙，地面震顫。
丫鬟們嚇得尖叫著四散奔逃。
鐘寒夢去扶金瘦棠，但她四下望去，也沒看到任何的生路。
“如果雲清師兄還在就好了。”鐘寒夢脫口而出，師兄會神行之術，能踏葉淩空，何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困在小小桐山之上？
“師兄？你還在想著他？他死了！”金瘦棠站起身來，周身湧出無數黑色的痕跡，“他能給你的！我一樣！”
鐘寒夢被他身上的真氣逼得後退了半步，如此充沛強大的真氣，又怎是一個將死之人能做得到的？
金瘦棠一把摟住鐘寒夢，他身上墨痕化作巨大的黑色翅膀，還在撲扇著，刮出巨大的風力。
玉奴哪裏見過活人不倫不類地長出翅膀的，加上腿軟，倒在地上便起不來了，她只以為自己的性命要斷送在此處。
誰料，金瘦棠一手摟過鐘寒夢，另一手扯住玉奴的腰帶將她也帶了起來。
玉奴雖害怕極了，卻更感到驚訝：“金公子，如此關頭，您還救我？”
“你是覃伯的女兒，我不可能看你去死。”金瘦棠冷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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桐山不遠處，便是魏家的祖墳，為了方便後人祭拜，祖墳旁有一座小院可以落腳。
金瘦棠便帶著二人往墳地的方向去了。
越過一片叢林便是目的地，眼見脫離險境，金瘦棠才終於得空去看鐘寒夢臉上的神情。
果不其然，鐘寒夢咬得嘴唇都出了血，憤怒道：“你騙我！”
“若非如此，你又怎會心甘情願陪在我身邊？”
鐘寒夢一陣冷笑：“我早該知道的。”
“怎麽，又後悔了是嗎？”
“無一日不悔。”鐘寒夢說。
“想離開？除非你死。”金瘦棠眼底閃過一絲寒意。
“若無自由，茍活於世，有何意義？”
鐘寒夢說完，便掰開金瘦棠摟著自己的手，眼睛一閉，如追風的蝴蝶一般墜落下去。
“你！”
金瘦棠知道總有一天真相拆穿後她會決絕地離開自己，但他想不到她為了遠離自己竟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。
他反手將玉奴拋在樹杈上，而後閉合了翅膀向下俯沖，一把將鐘寒夢撈到自己懷中。
但此刻他二人已經沒入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，翅膀無法展開，他只能選擇了抱著鐘寒夢，在空中翻一個身，用血肉之軀去承受墜落的痛苦。
玉奴被扔在高大的樹杈上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，眼見金瘦棠抱著鐘寒夢沒入樹冠之下，半天再沒有動靜。
玉奴舒一口氣，心一橫，把頭發紮起，將衣服上多餘的裝飾扯下，開始順著樹幹爬下。
小時候她跟家人走散，被賣入風月場，被逼著學伺候人的本事，那日子苦極了，她想過逃跑，便練了一身的爬樹本領。
好在這棵樹也不算太高，玉奴雖花了一番力氣，卻還是平安地落地。
才一落地，她就見地上躺著兩個人。
鐘寒夢倒在金瘦棠懷中，二人都暈了過去，只不過金瘦棠肩被一根樹枝貫穿了，血正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下淌出來。
鐘寒夢再醒來時，見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，腦袋好暈，更要命的是她腰間隱隱作痛。
鐘寒夢解開衣裳一看，她腰間不知何時被刺上了字，小小的一個“棠”，雖然小巧，卻十分礙眼，她拿手掌擦了又擦，見還是抹不掉，神色懊惱起來。
“是我刺在你身上的，我的名字，你不喜歡？”金瘦棠走了進來，正好把她的痛苦和懊惱盡收眼底。
雖是冬日，他卻赤著上身，肩部包了塊白布，隱隱還能看到下面滲出來的血。
“瘋子。”
金瘦棠卻一把捏住她的手，讓她摸摸他的腰間，那裏也刺了字，是她的名字，三個字。
“喜歡嗎？”金瘦棠陰沈沈地問，“怕你痛，我在你的身上只刺了一個字。”
“你的做法毫無意義。”
“要怎樣才能讓你滿意？”金瘦棠問。
“放我走。我同你說過了，我不願做誰的妻子，也不願做誰的母親，我只想做我自由自在的道人，我只想四海為家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，被你當做屬於你的東西，被你隨意地安放擺弄！”
“謊言！都是謊言！你情願為你的師兄穿上嫁衣，卻不願為我洗手作羹湯？他哪裏好？”
鐘寒夢扭過頭去：“我始終同你說不明白，我看錯了。”
“後悔？你悔了對不對？我就知道，我早該知道，你這女子，心冰冷得如同石頭，無論如何都捂不熱的！”金瘦棠憤怒地推了鐘寒夢一把。
他的手卻正按在前些日子鐘寒夢撞疼的腹部。
鐘寒夢用手捂住了肚子，不屑與之爭辯。
只是此時，玉奴卻進來了，她望見鐘寒夢的姿態，只脫口而出一句：“好像一直沒聽說姐姐你的小日子什麽時候來？怕不是有了吧？”
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，鐘寒夢也不想同她爭辯。
誰料玉奴的話卻提醒了金瘦棠，這幾日 ，鐘寒夢總捂著肚子，如同有孕在身的婦人一般，而且確實都沒聽過鐘寒夢的小日子是哪一天。
思及此，金瘦棠立刻強行抓過鐘寒夢的手，為她診脈。
確是喜脈！
金瘦棠卻氣得渾身顫抖。
能診出喜脈，至少兩月有餘。可金瘦棠掐算著日子，兩個月前，正是鐘寒夢同雲清在一起的日子！
“你和他？”金瘦棠修長的手指掐上鐘寒夢纖細的脖頸，一點一點地收緊了力道，迫使她擡頭看向自己，“你和他有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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